想念我奶奶
奶奶过世已八九年了。今个怎的就想起了她。
我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。那时母亲生下我后,奶水不足。奶奶用米汤,面汤,米糊,面糊,米饭,面疙瘩。。。把我喂大。当然了,那时父母自然也在身边。但在我的记忆里,一直到上小学后,我才对父母的印象清晰起来。我只记得奶奶走到哪,就把我带到哪。奶奶做的饭我才吃;奶奶盛的饭我才吃;晚上必须和奶奶睡在一个被窝里。。。这种情况持续到小学毕业,后来上初中后,在父母和他人等的劝说和教育下,我才和奶奶分开睡,但仍然睡在奶奶身边。现在我已为人父了,儿子从生下来就独自睡,上幼儿园中班时就自己到另一个房间去睡了。我只想说的是,我记忆中的孩童时代是在扯着奶奶干瘪的乳房入睡中度过的。
奶奶嫁给爷爷时是十六岁。那时马家算的上一大户,但已破落了。爷爷他们哥儿六个,爷爷是老疙瘩。那时大户人家家长制,一言堂,二爷爷当家的,说了算。妯娌间奶奶是老幺,自然会多吃些苦头,这对奶奶刚直的性子来说,确实难过。更何况爷爷的巴掌也不是吃素的!再后来分家单过,生活上虽窘迫了些,究竟好过多了。。。
我上了高中后,到城里读书。因为晕车厉害,实在辛苦,多数是寒暑假回家一趟。那时父亲在镇政府上班,母亲在附近市场上开了个小商店。我回家基本不在镇上停留,不论多晚,当天是一定要回到奶奶身边的。而奶奶也一定正在门口守望,灶间的农家大锅里正蒸着我喜爱的荞面饺,灶台上满满一盆新“拣”的豆腐。。
对于奶奶的离世,我是有这个思想准备的。奶奶患的是癌症,治疗近两年,现代医术无力回天。想想我这个人是极赞成安乐死的。奶奶去世前,我为奶奶刻了一方印——贾氏小兵。因为奶奶同我说过,她没有学名,小兵是乳名。她出生时村里正是盗匪肆虐,毛子横行的时候。。而这个乳名也只有我知道。这方印我放在了奶奶的棺材里,放在了奶奶手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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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。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。
我很想念我奶奶。